【伏哈】《阴魂不散》P5 中篇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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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哈利跟在伏地魔的身后走了很久，完全是下意识的。他本应站在主导地位，至少在眼下的情况中哈利不能被黑魔王牵着鼻子走。可魔法部不久前发生的片段还在脑海中骚扰着他...
为了对抗伏地魔，哈利从二年级开始就意识到自己与对方的相似之处，到了六年级时他已经跟着邓布利多了解到伏地魔不愿回望的过去。
或许在魔法部眼中伏地魔的名字依旧震慑力十足，他们宁可用汤姆里德尔来替代...可黑魔王对自己原本名字的厌恶程度甚至比得上把全是奶油的甜点往他嘴里塞。他会吐的。
为什么当场反驳？哈利看着有纹路的地板出神。
伏地魔应当被世人铭记，为他的身份，为他做过的任何一件过分的事，为他...造成的世界。
哈利波特希望伏地魔的名字印入史册，至少与他一起，这样任何一个后人阅读时都会清楚这是如何相似却注定死敌的两个人的对决。预言点亮命运，也将他们二人紧紧的拴在一起。
那么这一次又是为什么？伏地魔的灵魂...不知为何，哈利隐隐觉得对方的身体有了些变化。
黑魔王走动时黑袍安分的飘荡着，他停了下来。
“你打算就这样走回去吗，”伏地魔看着他，“小巫师？”
哈利这才猛地反应过来。但是去哪呢？回家吗，按照目前的进度如果再没有突破点他就要后半辈子都和黑魔王捆在一起了。但是...要冒险一次吗？他心中有了一个模糊不定的答案...于是哈利集中精力思考目的地...一个他和伏地魔都熟知的，夜空，繁星，月光下泛着银光的海面，与海浪频繁拍打的高耸的悬崖。
下一秒，伏地魔就被救世主扯到了自己曾藏匿挂坠盒的地方。他愣了愣，扭头考究的看着同样惊魂未定的哈利波特。
“我以为你会回家。”
“..不，还有些事没有解决，你认识这里不是吗？”哈利撒了个小慌。
“多谢提醒，熟悉的让黑魔王想现在就掐死你。”
哈利闭嘴了，他才不相信伏地魔真的能扑过来把他掐死，但是来都来了——于是哈利主动按照记忆的路线摸寻过去，伏地魔有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被扯的越来越近。该死的这个救世主难道要亲手再演示一遍是怎么把他的魂器拿出来的吗？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伏地魔盯着正在用小刀往自己手心里划出血痕的男孩儿，忍不住出声制止，“里面已经没有魂器了，你这样贸然进去会死在湖底。”
“不...我想我要给你看些东西...”匕首被施了咒，止不住的血液自掌心流出，哈利强忍着疼痛伸手轻抚崖壁，洞口轰然打开，他望向漆黑一片的洞口，捂着伤口率先走了进去，“一些你应该知道的东西...”
黑魔王了然，索性不再劝阻。假如哈利波特死在这里，他只希望自己能一起解脱，当然能摆脱才是最好的结局。
邓布利多曾在这个洞穴失掉尽一半的魔力与意志，哈利每迈出一步都是心灵上痛苦的煎熬。山洞内阴冷无比，湖面上早就没有当初的小船了，伏地魔死后一切都在改变，也许他曾为了保护魂器动用的层层屏障也尽数消失。
哈利在那湖水的岸边止住脚步，最中央的小岛依旧孤零零的立在原地，凸起的石柱、晶体，以及承装着伤害老者的水晶盆体全都完好无损。哈利想过去，至少要到达湖水的中心，他要指着那盆毒药质问伏地魔——可他什么都问不出口。
老人离世前每一个眼神与鼓励的动作都深深的刻在哈利的心中，他无法忘怀，无法原谅...质问噎在喉咙，面对现实他无能为力。伏地魔的灵魂就在身后，黑魔王比过去任何一刻都要如此亲密的近距离的待在他身边。
伏地魔的死亡宣告故事结束，除了哈利本人似乎所有人都在逐渐从战争造成的伤害中走出。哈利为这件事实感到欣慰，任何一个无辜的人都不该承受战后的痛苦。但唯独他自己从出生起就是一人，战火落幕，他依然孑然一身。哈利剩下了什么？名誉，地位？他不在乎这些。而他身后伫立的黑魔王同样清楚，他们都不需要这些。
“雷古勒斯在海底，”突兀的，哈利在蹲下身，探出指尖去翻搅面前的湖水。在伏地魔视线转向这里时他继续补充道，“你的食死徒之一，雷古勒斯布莱克，就在这下面。”
“什么时候一个食死徒在你心中的位置比邓布利多还要高了？”黑魔王似乎并不在意，他轻声笑着，“还是你想告诉黑魔王一个新的秘密？”
“在你利用克利切放入魂器的时候...你就注定会失败了，伏地魔，”水面之下有了异动，哈利没有动，“你的魂器被你的属下偷走，他为了摧毁你的灵魂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叛徒的下场只有这一个。”伏地魔的声音辨不明喜怒，他并没有被这则消息震撼到，“如果你在怜悯他，那你才是最愚蠢的人，哈利。”
“你没有反思自己，你根本没想过为什么你原本忠诚的部下会背叛你？”哈利疲惫的转过头看向对方，月光从洞口渗了进来，正巧穿过伏地魔的身体，“我在为任何一个在这场战争中失去生命的人惋惜，我和你不同...这就是你失败的原因。”
“是啊，爱，对吗？”或许是越来越贴近洞口中央，黑魔王清冷的声音随着他的接近靠了过来，“雷古勒斯关爱他的仆人导致他沉溺在湖底；西弗勒斯深爱你的母亲才让他步步走向死亡；就俩邓布利多也是过于心系你们这群学生才让他提早送命。”
哈利的瞳孔微微放大，为伏地魔面无表情脱口而出的话而震惊。
“在你并不了解感情是一种什么样多余的情绪之前，你没有资格拿它来压在黑魔王的头上。黑魔王摒弃爱，贬低爱，不代表不懂爱。”伏地魔倾下身，猩红的双瞳望入哈利翠绿的双眼，并在里面映出自己的面容，他轻柔的继续开口，压根不打算提醒男孩儿水中已经有阴尸蠢蠢欲动，“而你，哈利...你对一切都抱有感情，这导致你至今都被困在战争的枷锁中无法走出。你只是个小男孩儿，你凭借一己之力想做出什么样的壮举呢？”
“怜悯已经死去的人不会让你好过的，哈利...你始终学不会这一点，你泛滥的同情心只会把你引入地狱。”
一只干枯的手扯住了哈利的胳膊，男孩儿惊叫一声掏出魔杖将其击退回水中。但是太晚了，四周已经有不少阴尸冒出湖面，而哈利割伤的手掌还在渗血，不少血珠都低落进湖水里。
血腥的气息引来了更多的阴尸。
“我已经不是孩子了！”哈利的胳膊被阴尸抓出数条血痕，攻击咒根本无法对抗群体，他踉跄了一下站起身，“而且就是你一手造成的——是你逼迫的我，伏地魔，到现在为止你都拒绝承认！”
“那又如何？如今你为了自己的敌人送了命，又有谁会歌颂你？”
“因为我明白、我清楚我这样做的后果，就和已经为了这份爱献出生命的任何人一样...”哈利手中的魔杖在血液的流淌中掉落，也许放在以前他会恐惧生命的流逝，可如今最能威胁他性命的死敌站在身侧，哈利心中反而腾升起勇气。他挣扎着朝向冷眼旁观的男人喊道，“就算我们都会死，会为这份感情葬身，也会坚定自己的信念走向死亡！而你的心又为谁跳动，伏地魔？你以为我会不清楚你试图杀死所有接近你的人，再宣称自己毫无感情吗？！”
黑魔王眸中渐冷，阴尸已经将男孩儿几乎整个身体吞并，哈利伤痕累累，但男孩儿依然不愿放弃。为了解脱自己的敌人就算会走向死亡也在所不辞么...看看吧，伏地魔早就警告过他，不要来这里——果然是巫师界最固执与莽撞的救世主。
黑魔王的仅剩的灵魂与山洞内存留的魔法产生共鸣，震动感自石壁传至整个洞穴。湖水在碎石的掉落中掀起浪花，攻击哈利的阴尸群有一瞬的怔愣，之后便全部疯了一样爬开。无形的气流自伏地魔脚下旋起，墨一样的黑袍张牙舞爪的挥动着，一道道光刃朝向湖水中央小岛劈去，连同那群怪物一起沉入水底。
黑魔王与守护魂器的洞穴解除灵魂契约，它从此不再受魔法保护。
哈利的衣服被抓烂了一部分，撕开的伤口全部都渗着鲜血。他还有一些力气站起来捡起自己的魔杖，尽量走到一块干净的大石块旁坐下治愈伤痕。
救世主没有再说话，他看到伏地魔的灵魂正悬停在已经沉下大半体积的小岛上方。悬崖在石块的震颤中裂出缝隙，正好引了一缕月色透了进来，冲淡幽灵身侧所有张狂的气流，在伏地魔黑袍彻底归顺平静时，映出他乌黑茂密的黑发下一张俊美的侧脸。
梅林...
哈利倒抽一口气，不顾伤口的疼痛在石块下方将自己整个蜷缩起来。他捂住自己的口鼻，尽量不让酸痛的鼻尖承载泪水。他从未疯狂到像这样将自己的命赌进去，谢天谢地...他赢了。
——TBC——
